那声金色的长叹 叹出透明的生死悲欢

陈祖洁

我举着火把烧薄朝代的云烟

打探成吉思汗的马蹄：疾驰的 踏月的 驻足的

最终换来那声金色的长叹

叹出透明的生死悲欢

我尝过人间百草

吞下柔软的部分也吞下致命的毒

却没有炼成百毒不侵之躯

我是一个凡人

时光打磨的路基没有逆行的出口

我熬过数不清的深夜

与繁星对视掏出心肺畅谈

只要灵魂触摸宇宙的戒律

焚身的酷刑无一幸免就连粉末也要尘封黑暗

我读过古往今来染红大海的诗篇 

也从文字里打捞出泪水的辽远

胸怀可以容纳天下却容不下闭眼的船帆

界碑走的是王道

何须刻字，道出脚下是谁的河山

人生一世，足履薄冰

经过花树时

花正好一朵一朵的打开容颜

手指上长出的杂念那是枷锁布局的深渊

苍茫世界，群鸟共鸣

林子是羽毛的天

江湖上狞笑的刀光剑影会让灵魂和肉体无处躲闪

特别是深夜从天空滚落

淹没了来去的路

如果情缘不能割断那就让月亮掏空所有的思念

如果心中还在燃烧烈火那就让太阳取走全部的血液烘干

然后，带着一贫如洗的胸怀  

去田野，再次拥抱熟悉而又陌生的童年

去草原，把目光潜入一片草叶，细细反刍羊群反刍时漏下的画面

去海边，捧起一滴海水的蓝对视，它居然长出蝴蝶的斑斓

转过身，发现纸鸢的残骨

骨头上的潮湿是我最后的雨水：跟着萤火虫走了一圈，让它们的等待太久远

此刻，我也找到自己的马蹄

它踏过我的额头也踏过一颗草，一头扎进云烟，草没有说痛

我抱着童年、含着一片草叶、捧着一滴海水的蓝，踏着厚实的土地，头也不回

你会发现我转身的地方多出一个无线的纸鸢，烙下的脚印越来越轻越来越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