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平仄》
作者:www
上传时间:2020-11-03 06: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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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平仄

吴海罡  14.4.21.

本文不是彻底否定平仄学说,只是想让它有一个合理定位。

西方拼音技术传入中国之后始有四声,有四声始有平仄,而后才有详细的平仄规则,……由此看来,平仄至少丰富了对汉语文学的音韵认识。

并且毫无疑问,平仄对诗歌创作有参考价值。平仄规律应当并且完全可以有通俗易懂的表述,避免烦琐哲学。

但是平仄最终的目的何在?古人为什么要发明平仄规则?唯一的目的就是服务于诗歌的音乐性,美化其节奏感和旋律感、避免读音上的不舒适。

从这个意义上讲,平仄起到一个辅助参考作用足矣,认为它千古不易、恒常永固,则平仄不但可以被看做封建糟粕,而且违反起码的汉字音韵实质规律。

请看作者的讲述:

诗歌的音韵之美和不美与许多因素相关。汉字的发音之美与汉字的意义之美是密切联系的,但只关注读音本身的平仄没有能力描述这些规律。

韩愈《听颖师弹琴》:“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铿锵,猛士赴敌场”前二句发音轻柔婉转,正适合描写儿女之情,后二句发音铿锵有力,正适合描写慷慨的场面。只关注每个字的发音的平仄,没有能力描述与意义相关的音韵奥妙。“儿女”发音的轻柔“铿锵”发音的有力,平仄学说实际上解释不了也根本没有能力涉及。而且请问,平仄规则与文辞意义对音韵的要求相矛盾时该怎么办,难倒只能捍卫平仄,舍弃文辞意义上的艺术效果?

不考虑文辞意义,只考虑发音本身,汉语的音乐之美,绝不仅仅在平仄意义上就此止步,实际上推而广之所有汉字之间的阴平、阳平、上、去、入分别如何配合,存在更加细腻的规律。而且有的汉语方言还不只四声。许多平仄合律的文辞,同样、甚至更加拗口难读,就是因为平仄学说的初级状态所致。

每个汉字的声母、韵母特征,唇齿音、喉音、爆破音、前鼻音、后鼻音等等特征,这些特征相互结合可以比之于音乐旋律和节奏发展的微妙的神奇之处,平仄没有能力探讨。平仄二分法只是一个对广大的汉语音韵自然规律的潦草的简化归类,并且有许多不妥。

下面是网络文章《平仄批判》所举的例子,就是很好的证明:

 “ 央视网专家张惠钦证实,《 今人崇尚平仄格律严重影响诗词创作水平》,举例:

儒腐无用

七绝

加一片天

百万曹兵列大江

一干儒小怯言降

幸亏尚有周郎在

未把江东送异邦

这首作品,题材很好,反映了历史的真实。不足之处,是在诗词的语言之美方面,词不甚爽,韵不甚足,这是作者为了刻意写平仄格律所致。

倘若不理会(即破除)平仄格律,这类重大历史题材的作品,是可以写得很好的,张惠钦改此诗为

百万曹兵震长江,

群儒无计怯言降。

幸有大将周郎在,

不把江东送曹郎。

我们不难发现,张诗清水出芙蓉,有种天然美。平仄论规定: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为合律句子,这种做法,往好处看,是音乐美,实则,若声母,韵母配合不好,读起来有断裂感,反而不美。再考察李白的《静夜思》

《静夜思》

李白

床前明月光

平平平仄平

疑是地上霜

仄仄仄仄平

举头望明月

仄平仄平仄

低头思故乡

平平平仄平

不合平仄。

五言C型起句式 为

平平仄仄平,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依五言C型改李白诗

床前看月光

错作满坤霜

举首招明月

低头想故乡

这样就合律了,但语法生硬得多,节奏也呆板”

笔者认为,只要有充分的时间精力,一个人完全有能力将上述与汉语音韵有关的所有因素通盘整理,创造出一个庞大的理论体系,描述整个汉语音韵的音乐性质的规律,而平仄只是这个无所不包的理论的局部体现。

做这个工作有必要吗?似乎没有必要。创作实践能够解决问题。

诗歌音韵本身就是一门实验科学,好听不好听,读一读、听一听就解决问题了。文字细节上可能的不同修改,包括音韵特征,孰优孰劣,不必非得套用繁琐理论不可,直接去对比就可以了。

不要让平仄的干枯一叶遮盖汉字音韵之美的神奇泰山。

音乐上同样如此。中国传统音乐以单音和齐奏的简单状态为主,而西方发展出了复杂的和声学,在其指导之下,可以创作庞大的复调音乐。但也经常出现这样的问题,创作与理论相矛盾。大胆实践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作品都出来了,听一听效果如何就是最好的评判,管他什么和声学老古董!

实际上西方和声学还是不够庞大,因为它建立在欧洲调性1 2 3 4 5 6 7 上面,中国五声音阶调性 1 2 3 5 6 ,日本调性 3 4 6 7 1 ,新疆调性 3 4 5# 6 等等都没有涉及。实际上存在一个无所不包的和声学,前述调性以及所有可以存在的各种完全不同的调性都应当全面彻底地加以论述。摇滚乐中出现了一些传统和声学闻所未闻的和弦,实际上足够庞大的和声学应当讨论任意音符组合。西方和声学还远未达到这一水平。和声学在科学上也应当解释清楚,为什么大众的耳朵能够接受那么老多不符合理论要求的创作。有必要做这个工作吗?似乎也没有必要,因为实践能够解决问题。

音乐也没有必要越复杂越好,因为人的耳朵不需要听越复杂越好的音乐。

比较音乐上的大调开朗、小调忧郁特点,你在一件乐器上分别只弹奏最简单的单音,就会发现的确如此,但在真正的作品中加入各种因素,它们就会象化学反应一样产生各种效果,大调开朗、小调忧郁的特征往往就会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平仄与之类似。

一句诗全平全仄为诗中大忌,但我们知道有这件事就可以了,是否真的如此,还得看。比如杜甫的诗“草木岁月晚,关河霜雪清”前一句全仄,每个小学生都会背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前一句全平,我读起来感觉不到任何不快。

为何是这样,平仄是学究们在丝毫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品味出来的,在其他因素的参与下,比如文辞意义的参与下,就完全不一定了。平仄是对许多阅读文本的总结,而不是全部阅读文本的总结。

做另一个对比,大家知道,红色是暖色,蓝色是冷色,这只是特定意义上的概念。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看到随处可见的红色就必须非感觉到暖不可,这从何谈起?从冰箱里取出一只冻得硬硬的红樱桃,却非得让人感觉它的色调好暖不可,否则就是不懂美术,这又从何谈起?欣赏美术作品的时候,暖色冷色之说也只是一个参考。一个人走过美术馆中长长的一串作品,心中随时重复默念,这是冷色、这是暖色,见到冷色我就感觉冷、见到暖色我就感觉暖,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吧。

平仄的硬性规定与此类似。

人的感觉是一种飘忽不定的东西,今天看见这棵树很可爱,也许哪一天见到了又感觉讨厌。感觉很稳定的地方,人们也会感到,不同的理解各有千秋。甚至,截然相反的感受也往往有理由同时存在在世界上。你更喜爱长空浩渺,管不着我更喜爱春雨绵绵。实际上,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对某一个单一的平仄特点也可以有不同的玩味。

相同几个音,一时间读起来感觉挺别扭,一时间又感觉也挺顺畅的呀……这都是人之常情。各种其他人类感受,对某一个明星、某一件衣服、某一个运动项目的好恶等等,类似特点比比皆是。一个人对一件事的好恶结论即使是不变的,感觉上的细节也仍然在改变,因为人的感情世界是活的而不是铁打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平仄学者们相互之间都无法达成许多平仄理论上的共识,例如如何定义“孤平”“大拗”、“一三五不论”是否可有可无等等。

非此不可的平仄硬性规定,实属无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出律的古代名篇读起来并不音韵拗口。

这点现在不讲清楚,一百年后也会有人讲清楚。

一首作品,不怕有缺点,就怕没优点。当缺点服务于优点而必不可少时,缺点也就变成了优点,因为它赋予了作品独一无二的个性。

全都大同小异的完美平仄应景诗,电脑诗歌软件想写多少写多少,那不是艺术,那是垃圾。

《红楼梦》中早就讨论过,只要有足够的价值,任何作诗的规则都可以打破。

西方美术理论中的构图黄金律同样是一个很好的例证。(黄金律、0.618法及数学上是怎么来的,请读者百度一下,并不复杂,这里不多浪费大家的阅读)就算它是真理,也有很多不同的真理与之并列,或者更加本质的真理依然还未为人所知。请问有几幅名画的鉴赏需要拿尺子量他的构图是否符合0.618法?黄金律在构图中有一个参考作用足矣。平仄和0.618法就是规则在不同艺术中的体现,他们的确是可有可无的。

艺术中,往往实践就是最好的理论,平仄学究们嘱咐作诗先学正格、不要先学变格,否则误入歧途。这本身就是引人误入歧途。因为它颠倒了创作过程。

常理是先有诗兴的激发创作,然后才是大致完成时的细节调整。也别说,此种理论也许专指雕虫小技类的诗奴、诗匠、诗优作品,那就不需要诗兴,只需要缀文凑句,可不得先学这个、先学那个……

因其不和格律,被专门命名为“阳关体”的王维的《渭城曲》,想必不可能是王维自己先发明了这个体,然后按照格式搞创作。而只可能是后人发现自己的理论在这首作品面前解释不通了,害怕了,只好找辙,杜撰了这么一个名目。类似阳关体的这样那样的格式,实际上连参考价值都没有。倒是让我们见识了见识穷酸们的可笑嘴脸。

先有人们毫无顾忌的大胆尝试——创作,才有后人的理论总结,才有四言诗、五言诗之类的名目。实质上,楚辞、乐府、古诗、宋词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是他们那个时代全新的自由体,出现了成功范例之后,大家纷纷效仿,才把格式固定下来。格律诗也是在尝试、总结;再尝试、再总结;这样一种反反复复的过程中形成的。

在历史中,随着平仄学说越来越庞杂和繁琐,绝句、律诗的创作却越来越萎靡和平庸,以至于“万马齐喑究可哀”岂不惹人嘲笑。

最不可思议的是,一些书中,不管多长哪怕上百字的每一个词牌,每一个字的平、仄、应平可仄、应仄可平、平声韵、仄声韵、换平韵、换仄韵、再换仄韵(好可怕 !)居然规定得一清二楚,理从何来却只字不提。

我倒要请问,“诗依平水、词依正韵”的硬性规定本身又理从何来?

“诗依平水、词依正韵”的硬性规定,又到底是怎么获得正统地位的?

平仄学问家们不解决这两个问题,却要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岂不虚伪?

《平水韵》和《词林正韵》中许多字眼的平仄属性与普通话不同,那么到底该怎样恢复原汁原味的其所依据的特定方言的古音?朗诵时这些字眼又该怎样发音?

一首诗按普通话明明读起来“呕哑嘲哳难为听”,可是按某本韵书却说它在平仄上完全合律,然而又无法恢复此韵书所依托的那种古音读法,我倒想问问平仄学问家们自己应该如何读这样一首诗?如果按平仄学说好难听好难听地读,却说它符合仅仅出于让音韵尽可能和谐的目的的平仄学说,岂不令人骇怪。

此问题不解决,却要生搬硬套,岂不愚蠢。

此处这样一个议题并未展开讨论,希望感兴趣的读者引入具体的诗歌范例帮助加以说明。

实际上所有汉语方言毕竟都是同一种语言的分支,普通话读起来很好听,其他方言读起来大体上也都会很好听。完全可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同样适用于任何诗歌的音乐性,真实的声音音乐性是检验诗歌作品音乐性的最终衡量,非此不可的平仄硬性规定纯粹就是垃圾。

如果有人能够明确指出本文失误之处,的确言之成理,本人愿意虚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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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芥舟普通会员
"西方拼音技术传入中国之后始有四声,有四声始有平仄,而后才有详细的平仄规则,但是平仄最终的目的何在?古人为什么要发明平仄规则?"这是作者原文,看到这我很难往下阅。只想请问作者,西方拼音是何时传入中国的,中国平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作者对中国历史中国文学有基本的认识了解否?确实,平仄对诗词的意境有很强的束缚作用,这种束缚不只是对现代人,对古人也一样,不然,就不会有贾岛的“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也不会有卢延让的“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平仄从唐宋盛行,配上韵脚对古代诗词最初起到了一个瘦身精练,意远情长的作用。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平仄之于诗词就象八股文一样,成了桎梏。所以,现代人作古诗,应重在意境,只要扣住韵脚,给人以通俗易懂又充满美感情味即可,不必拘泥于平仄,更不要按古诗词平仄去抠。如果完全按平仄必然会束缚诗词的意境,要体现诗词意境又很少不突破平仄的,这是时代不同的必然,两权相害取其轻。其实,这种现象古代就不少,就拿顶级文豪苏轼来说,当年与好友参寥游庐山写下了若干首游记诗。最后以突破平仄的《题西林壁》最为流传。为什么?因为这首诗通俗易懂又充满哲理。
2020-11-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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